茉莉花開了

能再盛開一次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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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玴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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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家裡門口種的茉莉花開了,數量不多,就只有兩三朵,但我卻感受到生命的力量
前些日子,這株茉莉花的狀況不是很好,不曉得是水太乾、日照不足、或是什麼原因,它有些奄奄一息,就算是身為黑手指的我,也能感受到他命懸一線
我們把它從頂樓移到一樓門口,把枯枝敗葉修建掉,給予適合的水份,每天用心感受他的狀態,試著給他一個全人醫療
今天花就開了,我一直覺得照顧植物跟醫治病人有異曲同工之妙,認真的感受,其實都感覺的到它現在的狀態——急救狀態下,需要給予充足但不會太多的水分,該做的事情做好,等著它自己恢復
昨晚值班,準備睡覺的時候,突然急診打了一通電話,要我下去放葉克膜,病人是個中年男性,前些時候爬山有胸痛,這次是睡覺到一半,太太覺得他怪怪的,才發現沒有呼吸,這才開始CPR直到醫院
我下去的時候,仍然沒有生命跡象,由於情況緊急,每次病解,我都必須以最短的時間進行,確保病人家屬理解現在的狀態,但又不至於拖延到置放葉克膜的時間
「病人情況危急,現在在CPR,我們可以用葉克膜幫他爭取一點時間,病人有可能仍然會死亡,但是你要知道最糟的狀況是病人沒有死,有可能變成植物人,要救嗎?」
「要,要救,他還年輕」
如果是我,能在短短的三十秒內,做出這樣的決定嗎?不能說「正確」的決定,至少要是「不能後悔的決定」
昨天我用最快的速度放完葉克膜,比平常的速度還要快上不少,連旁邊的護理師跟體詢師都訝異,說怎麼咻咻咻的就放好了
因為!我真的很想救活他呀!救活這個另外一半沒有任何遲疑,有一定要救活他理由的這個混帳啊!
可能事情不是憨人所想的那麼簡單,放完葉克膜,兩邊瞳孔放大,沒有光反射,我心想糟糕了,但還心存僥倖,希望葉克膜給予他足夠的灌流,可以有奇蹟發生
今天開完刀,去加護病房看他,仍然沒有反應,兩邊瞳孔還是大的跟月亮似的;回到家看到盛開的茉莉花,真希望他也能再開花一次
2025/06/11 寫於書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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